玄策目光顿在顾长晋的面庞,许久之后,他颔首:“随贫道来。”
大慈恩寺的禁地实则是一处墓地,葬的便是大慈恩寺的罪人。
罪人者,入棺无火,不得舍利。
玄策开了机关,将一副金丝楠木棺椁推到顾长晋面前,道:“这是贫道为梵青备的棺木,你拿去用。贫道知你会回来带她走,此处贫道会替你守着。”
“多谢。”
棺椁里放着香灰与石灰,顾长晋将容舒放入棺椁,在阴冷的墓室里静静陪了她半日。
离去时,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道:“容昭昭,等我回来接你。”
顾长晋从密道回去四时苑。
夜幕已经降临。
几颗寒星悬在穹顶,空气里弥漫着沁凉的潮意,远处那片枫林浸润了一日一夜的秋雨,红得就像开在地府里的业火。
院子很静。
几名宫人提着宫灯等在夜色里,正中那人身着一袭绣凤凰栖梧宫装,明眸善睐、气度雍容,正是戚皇后
“她在哪儿?”戚皇后穿过宫人,声音里有着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紧张,“那孩子呢?容家那孩子,她在哪儿?”
顾长晋见过戚皇后。
那日在坤宁宫正殿,便是她从嘉佑帝身侧走下,握着他的手唤他一声——
“我儿”。
顾长晋望着戚皇后那双宛如春潮托月般的桃花眸,刹那间想明白了。
为何萧馥一定要喂那姑娘“三更天”?
她在偿还母债啊,他的容昭昭,从一出生就在这场阴谋里。
萧馥拿她的命完成了对戚皇后与嘉佑帝的最后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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