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全彬也觉得,她该去那里的。
“失望也好,满足也罢,总得先去看了才知道。
不去看,我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明明闭上眼,好像也能看见,可睁开眼就没有了。”
那时李朝云还没有嫁人,偷偷跑出来,和他在长庆楼上喝酒。
她说:“想去睁开眼还有的地方看看。那里和东京不一样。长卿,你去看过,我也想去看。”
那个晚上,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还记得。
闭上眼,好像也能看见她,可睁开眼就没有了。
孙全彬能回来,官家也颇有几分意外。
他接到的消息,明明是前线部将多数阵死,孙押班不知所踪。
不想,孙全彬竟能全须全尾地回来,还带来最要紧的军情战报。
他详细地列了在前线所得敌情,元昊兵力如何,部署如何。哪支兵扎在哪个地方,又是哪个将领率领。事无巨细,一一列明。
官家立刻叫人呈上舆图。指着邠州、泾州二州,说道:“当下最能解关中之困的,当是此处。”
官家沉思许久,想起了在那里任职的范仲淹。
“若仲淹出援,吾无忧矣。”
他如是对孙全彬道。
孙全彬卸了甲胄,牵着马,缓缓走出了宫门。
官家让他回府好好养息,不必急着回宫轮值。
马儿跟着他,一路从渭州赶到东京,也是疲累无比。
人和马儿,在雪里施施而行,从宣德楼,又到御街。
走到了景灵东宫,他抬眼望去,看见了彩楼高结的长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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