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厌挡在太子身前,替他言道:“致丞相于死地的,岂是这一条人命,南境的几万冤魂,夜深时不会入丞相之梦吗?”
言榷瞠目,手指颤巍地指过去,“霍厌,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如此步步紧逼,我已放权了啊!”
“放权相抵得了血仇?”
霍厌原本不想在这里相提旧事,其父之死,莫家冤情,都该到北宸殿陈说,可他这个始作俑者,却敢如此厚颜无耻地主动提起。
他上前,一把抓住言榷的前襟,言辞狠厉,“乌延偷袭,是受哪位’高手’暗中指点战术?莫家蒙冤,又是谁假造伪证?丞相,你该知眼下我究竟是有多么克忍,才没立刻要了你的命,不然你根本不会有机会吐出半个字来。”
霍厌要的,是堂堂正正,按大梁规法为其定惩,而不是私下戒罚。
这是他答应牧游云给莫家的交代。
回京,言榷定难逃一死,以此算报父仇。
“弓箭手准备!”
言榷忽的大喊一声,明显留了一手,他知道旧事再瞒不住,回去只有一死,不如做最后一搏。
“谁敢?”
千钧一发之际,霍厌身后的马车布帘猛地被人从里面掀起,牧游云从内跳下,手里还挟着言榷唯一的孙儿。
昨日,言榷便悄悄安排他儿子儿媳先走,他自己和夫人夏氏垫后,可怎料儿子一家竟是被人拦下,根本没有走成。
他是对自己的夫人并没有多少感情,但血浓于水的亲情,他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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