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昰的车没有停在专门的停车场,而是停在一块草坪上。
这地方说安全也安全,因为附近没有安置路灯,漆黑一片,微弱的月光不足以照明。可说危险也危险,因为它对面就是韬光楼。H大研究生校区的主教学楼,晚上有不少学生会来这里找空教室里自习。
曲衷坐在副驾驶上,扣上安全带,看着面前的车玻璃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也不见翟昰拨动车钥匙。
气氛比空山还死寂。
车内黑黢黢的,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言语催促:“发什么呆,走啊。”
他还是没动。
视线受阻,相反地,其他感官的灵敏度被放大,曲衷听见他在黑暗中漫长地吸气,进而吐出一句:“曲衷,你想没想过我?”
或许是职业病,作为检察官的翟昰,面对刑辩律师曲衷,总是习惯于防守。用他自己的话就是,见招拆招。
他罕见的主动打得曲衷措手不及。像质证时遇到证据突袭,像对方当庭提起反诉,说不慌乱是假的。她愣怔地扒住安全带,感觉车内的暖气在一股脑地往她脸上涌,像是翟昰请来的僚机似的,就为了让她的脸迅速升温。她被干扰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等不到她回应,倒是翟昰自己再开口了,好像这本来就是个由他自问自答的题:“没有是吧。”
他继而轻笑了一声,是自嘲,也是愿赌服输:“可是我好想你。”
“曲衷,我很想你。”怕她听不清,怕她不相信,他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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