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大堂里,一时许多人结账离去,神色郁郁步履匆匆,甚至顾不得等找零。其他食客倒是开怀,反正与己无关,全当看了一场戏,听了些逸闻趣事,得了些谈资,他们吃完后往别处一说,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传开了。
不多时,雅间里的酒席也散了。
小巷里,燕承诏夹着绣春刀,闲逸地半倚在青石墙上,那名“河间府学子”颠颠跑来,复命道:“头儿,按您的吩咐,事情办妥了。”
“演得不错。”燕承诏夸赞了一句。
“头儿,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当暗桩了?”
“你且吟两句诗听听。”
“月圆大如饼,光照天下平,头儿,我押韵了。”
燕承诏蹙蹙眉头,道:“你还是跟着本帅再多练练飞檐走壁罢,书生暗桩的事,就别想了。”燕承诏自己吟不出来,却还是听得出好歹的。
他有心干这趟事,一来是嘉禾屿军务轻,南巡水师未至,他有闲时也有闲心。
一来,燕承诏结交的人并不多,自打嶒岛那回“真圆真亮”之后,裴少淮算是唯一一个出言“鄙夷”他的人。泉州府这些学子轻视裴少淮,岂不等同于轻视到他燕承诏头上?
裴少淮忍得了,燕承诏却看不下去。再者,两人能留在此地共事的时日,应当不剩太长,也当给裴状元散散名声了。
……
万里蓬山千里路,先从一邑小文场。
不管声名如何显赫、才华如何了得,是走仕途还是走文道,都须得从县试、府试一张小小考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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