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若再在此事上说些什么,只怕就没有这和气面孔和温茶喝了。
锦妃默了一时,低声道:“咱们做长辈的,总是想着为孩子们多谋划一些。……幸而还有弘杳这个胞弟,芽芽日后倒是也不愁什么。”
人常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若是一辈子未出阁,从父之后自然只有从兄弟了。
想到那姐弟两个一向亲厚,锦妃心里稍微得到一些安慰——眼下有敦亲王疼着,日后还有弟弟照顾,那位大格格这辈子倒也不会吃什么苦。
敏若没多说什么,只轻笑着饮茶,锦妃没有多坐,未多时,便起身告辞了。
兰杜送客出门,回来见敏若披了斗篷在转角处赏梅花,凑近些低声道:“想来再过不久,江南的赏梅文会便要开办了。”
“舒钰在南晃荡了一年,也不知此番文会,会不会有什么收获。”敏若抬手轻抚枝头上的梅花,兰杜想了想,问:“可要砍下两枝回去插瓶?”
砍梅插瓶,供在堂间案头,梅香幽幽,在这炭火未歇的春日里,倒也算是一桩雅事。
敏若却笑着摇了摇头,“叫它在枝头开着吧。”
她今儿心情属实不错,也不想什么“有花堪折直须折1”了,此刻见艳红花朵在枝头恣意绽放,连轻展的、被风吹得微动的花蕊都似乎带着自由气息,她心情便更加舒畅了。
在这紫禁城里活了三十多年,没有一天的风比今天的更叫她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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