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府,下人们来来往往,都低头匆匆绕开盛怒的主子。
王爷十分生气,只因为世子三天前便陷入昏睡,身体还发起高热。已经遍请京城中的太医也无济于事。
王爷老来得子,自身身体又羸弱,现在唯一的嫡子突发无因恶病,他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脾气也竟也梦回年青做武将时的暴烈。
众仆人打水的打水,熬汤的熬汤,请医生的请医生,请僧道的请僧道……总之偌大的北静王府,几乎看不到闲人。
此刻的他们分外同仇敌忾——也或许是同病相怜,一个二个把往日的勾心斗角都扔在脑后,满心满眼都是要救活世子的念头。
而裴鹤之则安生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只能说恬静乖巧,活脱脱就是一个睡着的人的模样——如果忽略他高烧不退,睡梦不醒的情况。
北静王三天之内头上几乎生满银发,满面愁容地坐在儿子身旁,给他喂水喂饭。
鹤之明明就是一副睡了的姿态,却无论如何都唤不醒。
老父亲时而偷偷抹掉眼泪,一改往日教导裴鹤之时的刚硬姿态。
今天他下了朝后又准备在儿子房内待一整天,刚好京城内颇负盛名的纯阳道人也要来看看有无邪辟,他就在此等候便是。
北静王这样想着,一勺一勺给裴鹤之喂他往日最爱的羹汤,却没想儿子讲汤汁吐了出来,呜呜啦啦说了什么。
这是裴鹤之昏睡之后第一次说起梦话,北静王俯身去听,却没想被儿子吐了一耳朵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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