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干嘛拉开我的手?」俞韜坐在病床旁,手臂搁在眼睛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要是拿到药包,你也不至于遭那么多罪。」
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头晕,龚讳捏了捏眉间,「废话,我要不拉开,你的手就等着废了。」
「废了就废了,一隻手而已不……」
「重要,很重要,」龚讳看向他,语气郑重,「如果废了,比赛怎么办?音乐营怎么办?乐大怎么办?」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捂住眼睛,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和茫然,「要是我那会没推开你,你怎么办?」
龚讳到现在还有些后怕,他买完饮料走回来时便见俞韜和一个小女孩儿蹲在马路中间,不远处还有一辆车正驶来,没几秒便能撞上他们。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一次跑那么快过。
他那会儿是真着急。
俞韜放下手臂,看向龚讳,「按你那操蛋的病,蹭破块皮都得提心吊胆,何况割了那么长的口子,我看地上那些血都看傻了你知道吗?」他扯了扯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要是司机把我俩扔那儿跑了呢?我区区一隻手有你的命金贵吗?你要真交代在那儿了,要我怎么办?」连珠砲似地轰完后,俞韜也掉了眼泪,他操了一声,抽了张卫生纸想擦去眼泪,那眼睛却像是故意和他作对般,越擦流越多,跟个溃堤的水库似的。
他俩都不知道到底怎么演变成现在这样两个大男人抱一块儿哭,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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