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宣恪的手腕内侧,宣恪的手轻轻一颤,手里的那把枪就这么掉落在地上。
这明明是一个具有臣服意义的动作,被於夜弦做起来,却格外不同,不仅没有半分臣服的意思,反而带了点自己都没能察觉的蛊惑意味,他半跪在地上,抬头时刚好看见了宣恪的眼睛。
宣恪也在看他,面色似有动容。
於夜弦不知道的是,此刻他看着宣恪的眼睛,正在一点点恢复它原本应有的颜色,与他们头顶上天空的颜色,如出一辙。
“圆圆。”
“嗯?”
“圆圆。”宣恪的声音像在叹气,“别浪。”
於夜弦一怔:“我没有。”
真的没有。
只是有些……情不自禁。
“我知道。”宣恪的手指停在於夜弦的发间,“是我不好,你这样,我总有些情不自禁。”
“我只是。”於夜弦绞尽脑汁,找了个合适的表达,“想表达一下我对你刚才行动的赞美,我其实是在夸你。”
“可我眼中不是这样。”宣恪在努力地克制自己,“在我看来,你那不是赞美。”
“那是什么?”圆圆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了。
“在我眼中。”宣恪俯**,在於夜弦的耳边说,“圆圆,你这不是夸奖,也不是赞美。”
“你这是在。”宣恪压低了声音,“求我上你吗?”
於夜弦:“……”
於夜弦:“我不是我没有,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会看到什么样的东西。”
可宣恪依旧在不依不饶地看着他,似乎还在计算刚才那句话所描述的事情发生的概率。
“干正事干正事。”於夜弦一把推开了宣恪,严厉批评,“事情还没解决呢,宣弟弟没有一天是正经的。”
宣恪一脸正经地哦了一声,算是给他的回答。
第59章
宣恪冲於夜弦伸出手,把於夜弦从地上拉了起来。
“就差最后一步,我就带你回家。”宣恪说。
他们都知道,这最后一步意味着什么,他们要和舒誉翻一翻当年的旧账,顺便友情援救一把摇摇欲坠的丹夏天行岛。
战争是错的,但生活在丹夏的很多人都是无辜的。
或许雪靳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但终究,雪靳城是循着“钥匙”的光来的。
过去发生的一切,像一个个环,终于扣在了一起,指向了今天。
“那些人……”
坍塌的小半个岛屿上,住着於夜弦曾经的街坊邻居,尽管很多都只是曾经擦肩而过的关系,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生,不应该在此被打断。
“别太担心。”宣恪指了指远处,“塔北的人已经到了。”
无数飞艇张开的金属羽翼遮天蔽日,艇身上的青空白鹰旗帜在风中飘扬,飞艇群停在丹夏码头的上空,渐渐向云间海的方向降落,尝试着去救丹夏城区的人。
他们不可能救回所有的人,因为撞击已经发生,就只能尽力去挽回。
塔北的援军,竟然到了。
“你什么时候叫的人?”於夜弦有些惊喜。
“在地下避难所的时候。”宣恪说,“我只是告诉他们,我已经找到你了,该回家了。”
“我想去岛的上空看看。”於夜弦说,“我想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我知道。”宣恪看向天空。“但我们可能得先解决,雪靳城的问题。”
於夜弦站起来,目光越过黑白相间的建筑,看见了天空中正在缓缓下降的一道球形光幕。
雪靳城,戒严了。
丹夏的局势已成定局,他已经没有退路了,那就向前看吧。
“你们岛好看吗?”於夜弦问。
宣恪摇了摇头。
於夜弦:“……你这么说不怕我现在跑路吗?我很注重生活质量的。”
“不好看,但宜居。”宣恪说,“圆圆,你会喜欢的。”
“那我就信你。”於夜弦往墙边一靠,“我没有家了,牧南也不是我的家,以后我就跟着你了。”
“我给你。”宣恪给枪上了新的子弹。
在你从未到过的地方,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家。
“那我们就是一家人。”於夜弦提出条件,“我比你大,你不能欺负我,尤其是像上次的……不可以再有第二次。”
面对於夜弦的道德绑架,宣恪沉默了。
於夜弦:“?”
您的诚意呢?
宣恪慎重地摇了摇头:“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於夜弦:“???”
宣恪这是,实话实说了?
於夜弦乐了:“你还真是,连掩饰都不愿意了。”
“我从不骗你。”宣恪认真地说,“除了在情报处拿走翠雀情报的那一次。”
明明提的条件一个也没被满足,於夜弦却又被宣恪套进去了。
“你也挺能浪。”於夜弦小声哔哔。
“那次的情报是你拿走的啊,你俩之间,先出手的竟然是你,我一直以为是我弦哥瞎撩出的事儿。有的人呐。”他们的头顶传来了宁绯的声音,“在哪里都可以见缝插针地谈情说爱。”
“你俩还真是会玩。”屋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趁乱蹲了俩人,“不分时间场地,也没个消停。”
宁绯和边澜趴在屋顶上,正在看下面的热闹。
在这里的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没有一人表现出了慌乱。
或者说,长期生活在战争的环境里,大悲大喜过后,所有人都学会了苦中作乐。
“绯绯,如果你想的话,我们也可以。”边澜表示自己可以非常主动。
“不了不了。”宁绯上次被边澜恐吓过一回,不敢提离婚的事情。
风吹起了边澜的长发,有一缕发丝扫过宁绯的脸颊,带着一阵冷香。
边澜太好看,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小姐姐,他们可以一起战斗,但一起生活,宁绯不能答应。
宁绯想转移话题,刚好他看见了於夜弦蓝色的眼睛,愣了一下:“弦哥,你的眼睛,掉色了?”
之前不是黑的吗。
於夜弦:“???”
“会不会说话。”於夜弦一头雾水,“这是我眼睛本来的颜色。”
“你是、你是……”宁绯忘词了。
“雪靳皇族。”边澜替他补上了后面的话。
宁绯差点吼出了声:“熊猫血啊,弦哥,原来你浑身都是宝贝。”
边澜瞥了一眼宣恪不善的目光,赶紧拍了拍宁绯:“不许说话了。”
於夜弦看到边澜,又有点头疼。
“你们俩……”於夜弦有点纠结,想到了上次宣恪对自己说的话。
边澜捂住了宁绯的眼睛,食指搭在唇边,对於夜弦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知道了知道了。”於夜弦小声说,“你们俩自己解决吧。”
绯绯傻乎乎的,什么时候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