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白玉宣的对峙,永远是我先低头。
他十八岁到二十一岁,出国了三年,就连过年都没回来看看。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也不忍心拂了他的面子。
好吧,我承认,我其实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虽然嫁了人,但我仍然喜欢他。
我喜欢白玉宣。
这个念头在他俯身坐在小榻上时无比清晰。
小榻的宽度很窄,我一个人睡都有些翻不了身,两个人挤挨在一处,肩膀贴着肩膀,他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我的脸颊上。
“你怎么睡在这里?”白玉宣摘下眼镜放在一旁的梳妆台上,他倒是闲适,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婚房。
我翻了个白眼:“白实甫作的。”我掰着手指头数白实甫作妖的条条例例。
“小榻本来是给丫鬟睡的,好方便主人使唤。但是白实甫说了,结婚后房里不添人,丫鬟也进不来,这种活就只能交给我干了。”
我说的坦荡轻松,但眼角余光看过去,白玉宣的身体好像僵了僵。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委屈当然是有的,我是嫁给白实甫,又不是卖给了白实甫,平白给他当丫鬟还拿不到一分钱,多亏啊。
白玉宣忽然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宽大,能够严严实实地把我的手包裹在里面。
我有些不自然,掌心的灼热温度似乎要把我蒸熟。
“你别这样。”我扭捏一会儿,说,“我不习惯。”
白玉宣细细地打量着我的手,他目光专注,我的手不好看,有着冬天晚上顶着寒风给白实甫寻热水生冻疮留下的疤,也有做一些粗使活计造成的老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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