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行大惊小怪,“横波不是迦楼罗的东西吗,怎么被这个什么劳什子无名鬼拣了去?”
“东厂可有无名鬼的卷宗?”沈玦问司徒谨。
司徒谨答道:“有。近几年声名鹊起的刺客里,这个人的卷宗是最厚的。头里苏州那个断头的高大户也是他杀的。这个人凶狠毒辣,比起迦楼罗有过之而无不及,似乎还会易容术,锦衣卫那边调查了许久,但至今还没有头绪。”
“等回京调出来,我要看。”沈玦吩咐了声,踅身下了台阶,司徒谨并沈问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跟在他身后。东厂的大拿,自然是排山倒海般的阵仗,客栈外边儿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沈玦眼皮都没眨一下,踩着沈问行的肩膀上了马车,还没有坐稳,门帘缝儿里递进来一封书信和一根金丝络子。
番子在外边儿道:“贵妃娘娘递出了话儿,劳督主拨个空当瞧一瞧。那络子是娘娘身边儿的朱夏打的,说是上回督主来请安,她看见督主的扇子上没挂上络子,想是底下人不用心,便自己打了根,望督主不嫌弃。”
沈玦嗤了一声,将络子扔出了窗扇,络子轻飘飘的,阳光底下,像折了翅膀的蝴蝶,正落在车轮旁边,马车开动,车轮压在那络子上,印出深深的车辙印。
换了身轻便衣衫,沈玦折道去了秦淮河,乘着小艇上了楼舫。
黄昏时分,红霞映在水里,波光明灭间,像剪子裁破的丝绸,又像女人脸颊上的残脂。夜幕还没有抖落下来,姑娘们已经出来了,在船舷上挥着彩袖,甜而媚的香气幽幽地散开来,被江波掬捧着,在波心荡漾。有姑娘抱着胡琴唱吴歌小调,温软的声儿曲折的调儿,听了让人醉悠悠,找不着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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