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下雨。
下午刚到墓地,天边隐约还能透出些太阳轮廓,挂在远方树林梢头,发出微弱霭霭的光。秋日太阳,无论初升时多高多耀眼,往下落时总这样衰而淡,光照下来也冷冷的。
今天是萧逸葬礼。
命理师研究了整整一星期黄历,最终敲定了这个日子,又找了风水师看坟地,指名这块儿价格昂贵的私人墓园,落在麓山山坡,向阳干燥,视野开阔。山脚密林环绕,苍柏耸立,流水淙淙,寓意有山有水,逝者安息的极佳之处。
萧逸活着的时候,受廖明宪重用,他待这位最得力的手下不薄,如今人没了,丧事也操办得周到。任谁看了都得赞一句,廖生重情重义。
唯一美中不足在于,这是个衣冠冢,只得了萧逸平常贴身一套衣物和头发放进去。
原本翻遍了萧逸住所都没找到一撮头发,手下回来向廖明宪复命,命理师面露难色:“没有头发这……”
“要多少根?”
他们在楼底大厅议事,我站在楼梯口,倚着栏杆,从二楼往下望。
“十根。”
我转身回房,没一会儿取了个信封出来,自旋转楼梯慢慢走下去。距楼底还剩几级台阶,我倚在扶手上,懒洋洋伸手,将白色信封递给命理师傅。
“拿去吧,里面足够了。”
廖明宪闻言,脸色骤然难看起来,待外人离开,他眸色一沉,拽过我的手:“哪儿来的?”
我站在台阶上,凉凉地瞥他一眼:“人都死了,管这么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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