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焕深吸一口气,把车开出地下车库。
车子开上地面的时候,夕阳斜斜的阳光照过来。
江耀下意识地抬起手,遮挡直射瞳孔的光线。
车子开了一段,在闸口处停下了。
横杆边的计价器上,显示出昂贵的停车费用。
足有两百多。
“怎么停了这么久?!”收费亭里的保安一看计价器上的天价停车费,眉头立马皱起来了。他从窗口里探出身子,责备而严厉地敲了敲收费亭外的牌子,“不许过夜!这个停车场不许过夜的!这么大的字看不到啊!”
“……”
驾驶座上的敦厚男人,原本已经掏出手机准备付钱,听到保安的斥责后,竟忽然情绪失控。
他趴在方向盘上大哭起来。
江一焕是个很有自制力,从不肯将情绪外露的人。
他在国外的学术会议上接到妻子的死讯时没有哭,匆匆回国从刑侦大队审讯室里把儿子接回来时没有哭。
就连和殡仪馆敛容师协商如何为只剩上半身的妻子整理遗容时都没有哭。
他像一个铁人一样,把失去爱妻的哀痛,用铁皮围挡,遮盖。
他觉得作为男人,作为父亲,这种时候他没有选择。
他必须坚强。
可是现在,停车场保安不过问了句“怎么停了这么久”,江一焕忽然心肝欲裂。
一直以来克制着的情绪,溃然决堤。
“……哎?你怎么了?不是,至于嘛你就哭了?大男人的,说你两句你还哭起来了……”保安这下直接惊呆了,没想到这么个四十来岁的大男人,居然说哭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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