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弟弟本来就有责任感,现在这责任感又多了一层,他需要花时间适应。
买完药,陈今靠着墙角,点了一支烟,慢慢地吸。
隔着一条马路就是首都新城区,步行街里有高档餐厅、唱片行、照相馆,还有时装店。陈今看到时装店的橱窗里,放着一件雪白的婚纱,裙摆拖到地上,坠着亮晶晶的华丽装饰,像舞台上的演员才会穿的衣服。
他停下了吞吐烟雾的动作,怔怔地望着街对面,燃着的烟夹在指间,都快烧到头了他还没回过神来。
他在想,自己带回来的副伞,也能做成这么漂亮的婚纱吗?
陈今想起他弟弟把副伞围在身上,问他好不好看的样子,自顾自地傻笑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要扔掉烟头。
临走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件婚纱,默默记下了旁边牌子上标的价格。
暂且不说想买下这件婚纱算不算是做梦,陈今知道,自己首先得活着,只有活着的人才配做梦。
十二月十一日,晴,离开基地的前一天。
齐砚行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睡着,眼看着都后半夜了,索性披上衣服起床,点燃油灯,走到起居室,坐在秋千旁边发呆。
基地限时供电,到了凌晨就只能自己点蜡烛或者油灯,齐砚行已经习惯了在油灯下写信,或是制作各种小玩意儿。
明天,他要坐飞机前往新的研究基地,进行为期三天的考察,然后再从新基地直接飞回家。至于这里,他待了大半年的地方,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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