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回到哥哥和母亲的身边后,我和母亲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陈桃怡,我的母亲,一个专业且忙碌的皮条客。
她正坐在我的对面,依旧妆容精致,穿着春季新款限量套装,即使她并没有出席什么重要会议,只是和她穿着睡衣的女儿谈心而已。而我只是简简单单倒了两杯鲜奶放在我和她面前。
我很少见到她如此复杂的神情。罕见的陌生的一种母性的慈悲和忧愁浮现在她细纹渐生的美丽面孔上。
即使是在她尚未出逃之前,我也从未看见过这般神情。
那时候的她多数鼻青脸肿,除了对父亲的畏惧惊恐外,就只是麻木地板着脸在工厂里工作。那时,我们活得像是一家牲口,一个暴戾的父亲,一个麻木但闻见风吹草动就瑟瑟发抖的母亲,还有两个衣着褴褛形影不离躲藏在街头巷尾的孩子。三个受气包自顾不暇,所以我从未奢求过母亲爱我。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想原谅她将我的生日变成拍卖会,让我成为某种“比较体面”的性交易工作者。
“妈妈,有什么事吗?”
或许是没想到这尴尬的沉默被我突然打破,母亲的脸上那复杂的神情僵硬一瞬,便如烟消散,转换成了一种虚伪的高雅傲慢的姿态。
“你还有脸问我?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啊郁臻,我原以为你少教,不过是粗野一点,却没想到,我不在的这些年,你变成了个小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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