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惕摩挲着她留下的那件水碧褙子,她既临走时还愿给他盖身子,怕他着凉,证明她对他还是留情的。
独自怔忡过后,晋惕拿起桌上的蜡烛,用手心保护火苗,顺地窖的密道踱到外面去。
直接回王府是犯蠢,定会暴露密道的所在,他唯有佯装刚从外面回来。
魏王府的情况远比想象中要糟糕。
圣上的亲兵将王府围得严严实实,偌大的一座府邸失去昔日的繁荣,萧索败落,酷似囚笼。
守卫远远眺望晋惕的身影,又惊又喜,下巴差点脱臼:“世、世子爷……?世子爷回来啦!世子爷回来啦!”
看见他,跟看见什么救星似的。
很快一大群人将他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话。
晋惕暗暗惭愧,幸好戋戋迷晕他,他没能直接和戋戋一走了之,否则观这架势,他魏王府岂不是要遭抄家之祸?
他从前自恃王府功劳高,即便自己带走戋戋,父母也会安然无恙。如今看来,君是君臣是臣,君永远无法对臣产生庇护的感情。即便臣子在战场立下再大的功劳,王府的兴衰也只在圣上的转念之间。
魏王夫妇相互搀扶着急步而奔,迎头扇晋惕两个耳光。
“逆子!你到哪儿去了?贺家姑娘又到哪去?”
最疼爱他的母亲两鬓斑白,容色枯槁:“子楚,你行事荒唐,想害死咱们全家么?你已经过了稚子的年纪!”
晋惕大为愧仄,双膝屈弯,咚地跪倒在父母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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