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鬼在蓊鬱阴暗的树林间全速奔跑,每一片踏足的草地皆如同遭受霜害般凋零、颓败,在他身后形成一条绵长的深色兽径。
这怎么可能?
即使此刻感到怒不可歇,但鬼的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他的怒意使得手心的涔涔汗水结为冰霜,连同所经之处的一草一木都跟着遭殃。蚩怎么可能会死?他们可是妖阿!难不成蚩找到了什么方法避开既定的继承之命,把它转而绑在了鬼身上?他一点也不怀疑蚩可以做到这种事,也不意外哥哥竟然会抗拒继承人的身分。鬼一直都看得出端倪。
然而,他仍然感觉不到蚩的气息。
鬼直到踏进巡狩人小径内才停止衝刺,不仅是汗湿的双手冻得麻木,连同全身的汗水也结成一层薄薄的霜覆在肌肤上。他伸手捏紧了胸前的衣襟,有另一股异样的疼痛正灼烧着该处,鬼从未感受过这种痛楚。此时,天空滴落雨水,绵绵雨丝不过半刻就变成滂沱大雨。
鬼既不闪,也不躲,任由雨水直接打溼自己的狩服,乃至最内层的小袖,然而在水珠得以滑过肌理落地前,狂乱的妖息便迅速将之冻结。鬼已经将自己冻成一个冰块了,但在他体内焚烧的灼痛却丝毫未减。
蚩与他是有连结的。
虽然兄弟俩年龄相距六岁,资质、天赋也相差甚远,但他们俩有很深的牵绊。除了相仿的外貌、相对的寝居、相同的武器外,他们的命途也紧紧相系,蚩与鬼就是天秤的两端,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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