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鹤年头上,他也不好说自己的亲事,是霜太太代答,“于家兄弟过些时也要回京,鹤年就同他们一道上京去。”
蒋文兴调侃道:“还是鹤兄弟有大福,眼看就要官运亨通了,也像二老爷似的,在京做个大官,光耀门庭,不知多少好处。”
说得二位太太都不高兴,好像与郭家结亲就是他们李家赶着巴结似的。霜太太便说:“依我的意思,也不想他做什么大官,留在我跟前才好。偏那郭大人就是看重我们鹤年,也不好拂他的意。”
琴太太睇她一眼,心里微微弹动,笑着附和,“我也想鹤年留在家才好,头先霖哥还对我说,要鹤年跟着他学做生意,也好叫他身边多个帮手。我说鹤年到底要上京去的,就是帮也帮不了多久。真是的,偏半路杀出这郭家来……”
霜太太无奈道:“有什么法呢,都是他父亲的意思。”
大家都处于一个雾团烟罩的境地里,然而在这愁困中,心都在寻找着出路。虽然不知该往哪里去,却不放过任何有依稀灯影的方向,哪怕那方向是十分崎岖叵测的。
天色不知不觉暗下来,厅上的灯笼给点上,伴着黄昏的光,照着底下精致的碗碟,慢慢变成残羹冷炙。这一日下来,谁的心里都是有数上加有数,离真相是一步之遥了。那一点距离却是悬在远方。
琴太太留姐姐姐夫住一夜,打发蒋文兴先回家去,原是只派月贞送他到门上,霜太太暗里不服,又派了鹤年一道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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