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前头,不知是否听到,没有应答。远远的祷祝吟唱穿透了林野的旷与大与虚空,回旋在她耳边。她自我回答,是的,她自己确是变了。
回到水滨时,祭祀已然结束了,人潮未消退,有浩浩荡荡临水沐浴的,有不下水而以柳枝沾花瓣水点头身的,有射雁司蚕的……而在水畔东南,一场笄礼正进行到尾声,一列少女已然加簪子,齐整跪坐父母跟前,悉心聆训。
她驻足,凝然想起自己的那场笄礼。她心里所盼是望哥哥亲自为她奉帕加笄,受她拜礼,见证她的成人之仪。可他不在。饶是父母不甚喜爱自己,亦做足了面上功夫,大概是她前十五年见过的他们待她最柔善的模样。训诫时,母亲说“我们养你长大,也希望你记得恩情,不要忘却,你要助你哥哥,帮助郁氏……”
笄礼是在许嫁前行的礼节,她清楚,他们丢给了她一桩婚约。她不在意的,只是笑笑,谨答,“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她摸了摸发簪,不堪去记忆不值当的往事,深晓一切都有缘由,不甘的心情在忘却里渐渐平息,追上郁昭脚步。
曲水流觞的宴正在淮水下流的一条小支流,因着水流浅显,地势平坦,加以人工开凿,才成为便宜之所。且处于一片竹林之中,茂林修竹,清流击湍,林水掩映,颇有世外野趣。最外圈围了一矮墙,与外界隔开,大抵为了私隐。水边又建有一座流杯亭,亭外再行百余米,便是萧家的野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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