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宁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其中一个人去世,会不会像今天这么热闹,几个总是聚不齐的老友可以聚在一起,沉下心来边聊往事边整理东西。
我原本沉浸于某种悲伤思绪,忽然被这段话打断,动作停顿了几秒,又继续手上活计。
“也许那时我们已经老得走不动了,需要开线上追悼会和群聊来处理遗嘱。”
打包好几箱小物件起身挪动的空当,我柔声回应。
下一秒立刻意识到相伴终老的设定会让此时的青年丧友看起来更加悲伤无奈,张口想要弥补,思绪却混杂于脑海中的千言万语,一时间无法打捞起什么。
沉默如同屋内弥漫的松香味道,悄无声息安抚着我们。
上海二月的夜晚,有种和寒冬接轨的春寒料峭,阴郁隐晦,悄无声息,缓缓渗透进骨血里,直至人冻得身体僵直,才蓦然意识到失去温热的脆弱不堪。
这让我时不时于每个在南方的冬天,怀念起森森冒着肃杀冷气的北方,裹上貂,外面风雪不透,内里自然就火热起来的温暖触感。
夜色渐浓,我们一行人穿戴好外套,准备离开这间有地暖的理想世界。
Alex从包里掏出一盒暖宝宝。
我们各自仔细贴着,偶尔注意对方是否漏掉哪处寒风会侵略的地方,提醒贴上,像是一群正在检查穿戴设备,即将从空间站出舱的宇航员。
两天前还保留着完整生活痕迹的家,在关灯前回顾的那一刻,已经变成了许多大小纸箱堆迭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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