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柳絮飘满野。

玉微水面懒起波澜，满是游人画舫，意兴斓斓。

湖西，点绛唇前，掩在茵茵柳绦下，绯色画舫妍姿姝姝，却亦不乏风雅。

画舫是卿月一早便装饰了一番的，满是薄纱细绸，风里缠绵。舫头的系铃在风里轻轻旌荡，“叮”，“叮”，一声，又一声，亦如水面，间或漾起的细纹，圈圈点点，最难消息。

素白纤指缓摇慢曳，流虹一般，淙淙琴音便是丝丝缕缕倾泻，绕梁徘徊。

琴音如画，美人如画。

散落的黑白棋子，掀翻在地的棋案，折断的羽扇。

边上，一只乌青游隼驻足在案，垂首细细梳理着一身青亮的华羽。

再过去一点，便是一只翠墨鸟儿，锦黄的喙，朱红的爪，华而丽的颀长尾羽，风里，五彩斑斓。

白姝托腮，仔细看着琴案两边两只不同的鸟儿，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我听不懂小青在说什么？”

“小青是哑子，你自然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那为什么你能听懂？”

“言语不仅是可口喙而传，心神领会亦不妨是一好法。”轻抚流弦，卿月笑容清清淡淡，浅描似白画。

“那是什么？”白姝不以为然，伸手来便捉起小青儿，扯起它的两只翅，瞪目，“听得懂便是听得懂，听不懂便是听不懂，哪管那些儿乱糟糟的法子……小青儿，识相就快些儿给姑奶奶说话！”

“白药师……”小心地看一眼膝上浅眠的人，卿月抿唇，“莫要将谷主吵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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