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看见学生?今日是旬休?”
“回卓提举,州学断课已有月余,王大人下令在新提举到任前不可开堂。”
“那生员的名册呢?我看看。”
“名册还未改好,争取明日拿来给大人过目。”
“为何要改?”
“好些生员自请退了州学,得将他们的名字勾去。”
孙静珈四十余岁,能在瑾州学政衙门如此大规模整顿后留下的,大概是个极其老实的人,但是他也太老实了,卓思衡不问,他就什么都不说,很本分地走到哪就介绍到哪。
什么学堂正屋侧屋、书斋琴房、宿楼饭堂之类,事无巨细得恨不得连哪年由谁所主持修建都介绍得明明白白,可关键的内容他却一问三不知。
“眼下还有多少吏员在州学?”
“属下不知……”
“帝京礼部办案官员离去前可曾留下什么笔录参详?”
“属下不知……”
“州学公账上的银子还有多少?”
“属下不知……”
“那眼下谁负责州学这些大事小情孙大人总该知道吧?”
卓思衡没有生气,他只是哭笑不得。
可或许是一直温和的语气陡然转变吓到了孙静珈,他立即汗如雨下,苦着脸左一句“下官该死”又一句“卑职惭愧”,看起来确实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看这种情形,卓思衡忽然有了个想法需要证实,于是制止了孙大人自残般的道歉行为,放缓语调说道:“孙大人在任督学前是做什么的?”
“下官是……是州学从九品的堂簿,州学出事后,上面的人关得关判得判,王大人便让下官暂代督学。”孙静珈说这话时都快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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