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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夜兰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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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师叔在市里宾馆休息了一天。

我看一月假期才过了七天,便对师叔辞行说想回趟老家。师叔好像对这次任务也很郁闷,挥挥手准奏。

我又登上了火车晃回了老家。

风清观里四处是厚灰和蜘蛛网,野草长进了厅堂里。

我去山下村子里打来了两瓶米酒,又坐在了老头的坟头边。

“师傅…归虚来看你了。”我闷头喝下半瓶酒,把余下的半瓶撒在了坟头之上。

老头从来就没对我有过什么要求,他就盼着我老实做人,平安一生就够了。我对他说我跟着师叔去了北京,师叔对我很照顾,我还开始认真修道了,我现在一切都好你在下面不用担心,下辈子我还给你做徒弟……

月亮到了中天,我把剩下的那瓶酒打开敬给老头喝了,拎着两个空瓶子晃晃荡荡的回了观里。

把席子擦了擦,我躺在床上看着天窗里投下的月光,听着屋外的虫鸣蛙叫声,心里一片宁静。

还是睡不着,不如把观里清扫一下。

我打来盆水,拿着抹布从桌子擦起。腐朽了的大梁微微晃动,掉下一条蜘蛛网挂在我头发上,我抬头看了看,放下抹布找来竹竿和笤帚绑起来撑长去扫房顶上的蜘蛛网。

“进来吧。”我头也不回的扫着蜘蛛网对门外说。

“仙长…”兰草妖从门外走了进来。我对她笑笑,指指桌上的脸盆:“换盆水来,我帮你找他,不过不一定能找到。”

兰草妖打来了水,我放下笤帚洗了手,让她再去换一盆水。

问过那书生的名字和生辰,我划开掌心把血滴进盆里,心里默念出古老的咒文,水面上渐渐漾开了波纹。

我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身边正抹着眼泪的兰草妖:“你真要见他?”她红着眼角连连点头,我指着水面:“你自己看吧。”

兰草妖倾身看向水面,失声尖叫出口:“怎么会这样!”我叹口气说:“这是很正常的事,你等他下一世吧。”

水纹中一个身材火爆挂满金属的年轻女人正拿着吉他在宽敞的舞台上疯狂扭动,舞台下千万个歌迷举着牌子挥舞着荧光棒齐声高喊她的名字:“吴嘉利!吴嘉利!”

兰草妖手捂住嘴,眼眶里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

我轻轻拍她的肩膀安慰:“你安心修行,再等几十年便行了…”

兰草妖痴痴泪眼,轻轻摇头:“下一世我又去哪里寻他……”

她用袖子擦干眼泪对我屈身一拜:“多谢仙长成全,仙长大恩我铭记心在,他日必定报答。我这便去寻他了。”我轻轻挥手:“去吧去吧…啊…他是女的!”

兰草妖凄凄一笑:“那又如何,我记了他三百年,这次是幸遇仙长帮我,下次我又找谁去?”

我哑然看她出门,长长的裙裾拖出一地月光,她扶在门框抬头看夜空喃喃说:“女的便女的吧,不也是他…”

隐身而去,余下一室淡香。

我把盆子里的水泼掉,天边已经出现了一线光,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能陪在老头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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