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程仪在想,这世界上真的有因果报应这回事吗。
如果真的有,那她上辈子一定坏事做尽,所以这辈子才被这样惩罚。
收到徐秀珍“下来,我还有两分钟到你楼下”的短信的时候,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半小时。痛经痛到没力气说话,布洛芬吃得她昏昏欲睡。
不知道她这位母亲大人又有什么事找她,收拾了一下匆匆出门,下楼拉开车门系上安全带又睡过去,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得徐秀珍目瞪口呆,嗤笑她:有这么困?
到了地方,一群人开始面容虚假地互相奉承,程仪没精打采地坐在那,脑袋耷拉着,时不时小鸡啄米似的往下一捣,看起来困劲儿十足。
她实在是没本事饶有兴致地听中年人聊琐事。
无非是谁又续了弦,谁又买了楼,谁贪心不足蛇吞象,谁竹篮打水一场空。
席间徐秀珍抽风似的,突然在她后背拍了一下,眉眼弯弯,伸出手向对面的男人正式介绍她:说起来,阿月是程仪的干妈,那我们程仪还得称呼你一声干爹不是?
说着手上动作不停,生怕她不听,又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声音严肃了几分:快点儿叫人,程仪!
她睡眼惺忪地抬头,遥遥望向那位气质儒雅、满面春风地客气笑着的人,接着条件反射似地吐出两个音节:干、爹。
引得一桌子人哄笑。
徐秀珍则象征性地接过一个沉甸甸的信封——改口费,转交到她手里。这是她身侧这位名为妈妈的女人的一贯作风,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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