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忆许叼着烟从办公室走出来。不到十块钱一包的白将。
他手上有血,把烟支染成了红色,看起来脏兮兮的。
他也脏兮兮的。
在他很小的时候,那个家还没有散的时候,万俟泊把他抱在腿上,嘴里叼着的就是白将。
烟是从手下的兵那里偷拿的。万俟泊烟瘾大得很,且好坏不分,什么都抽。
许奕管他管的严,平日从部队回b市烟瘾犯了,真是急得他抓耳挠腮,不抽一根浑身痒痒。
只好时不时地抱着最宝贝的小儿子挡枪子儿,从手下那里求来几支过过嘴瘾。
大夏天的,一个大老爷们儿领着个半大小子也不嫌憋屈,就往大院里哪个犄角旮旯里一坐。B市夏天是真热呀,老槐树下爷俩都热得汗流浃背。小缚泽(陈忆许)时不时地闹着万俟泊说“我也要来一口”。
万俟泊就会一掌拍在他屁股上:“臭小子,这烟烈!”
他照要不误,万俟泊哈哈大笑说不愧是他的儿子。然后看着小缚泽被呛得站不住笑得更欢。
回家后许奕闻着一大一小身上的烟味,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万俟泊骂:“老万你要是再偷偷抽烟,还带坏儿子,这个家以后你俩都不用回了!”
万俟泊笑着打哈哈安慰老婆,他也跳过去亲亲抱抱,许奕拿他们没办法,一人身上来了一脚。
原来那是一句谶语。
那时候,他们谁也没想到,那个家,真的没有人回得去了。
烟确实烈,且伤身体。陈忆许这会儿静下来,才觉得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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