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腊月,正是寒冬。
赵眉从窗外往下看,小区里只有零星的松,没有人影。她把窗子掩得更紧些。
客厅旁不远处,热气“咕咚咕咚”地从砂锅往外冒。
泠泠一身家居服,低盘了一个丸子头,丝丝碎发散在双颊。她正忙着煲汤,鸡汤煨着菠菜粉丝。在家从来懒得下厨的人说是自己馋这一口。
赵眉说不如等何运东把鱼买来,让老爸给她做鱼汤更鲜。她下意识就反驳说“他身上有伤吃不了海鲜”……说完就想到自己说漏了嘴,巴掌大的小脸上都是粉红。又觉得妈妈是在故意引导自己,与妈妈置气,又与自己的嘴笨置气……
一颗心都在他那里。
那夜她为他铺床,脑中想的全是他一个人夜间万一有些不舒服都无人帮衬。想到他饭间苍白的脸色,心上狠狠拧着疼。一瞬生出一种干脆就睡在这里的大胆心思。可哪里能像松寒居那样“猖狂”,爸妈不把他赶出去也要把她逐出家门。
临走前被他突然拽到怀抱里,他急切的动作与熟悉的味道激得她一个猛颤,心一下拔高,又安安稳稳地落下来。
眼红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贴着他心脏的地方流泪。
那里怦然有力。
这时才敢喟叹。
真好,他还活着。
至今不敢回想丝毫那日的惨烈,可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一次又一次闻到了密闭车厢里的血腥,她在松寒居呕吐,浊物混着泪水。
如今那片难耐的血腥终于被他身上熟悉的松香驱散,他要松手时,她鬼使神差地环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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