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徽若以银簪扎破手指,取了点血,滴在小纸人眉心。小纸人瞬时化作了四个身强体壮的男子,男人们屈膝向羽徽若跪下:“主人。”
羽徽若板起脸孔:“听我号令。”
“遵主人号令。”
羽徽若站起身来,忽而脸色发白,整个人不由自主向后踉跄一步,手掌撑住桌面方才站稳。
姑姑说的没错,这个法子真的不能多用。
她闭了闭眼,待那股晕眩感褪去,拉开门向外走去。
*
孤月悬天,撒下千里清光,鹿鸣珂回到屋中,解下腰间长剑,挂在床头。
雕花的床柱上,留下好几道剑痕,他探出手指,抚上这些长短不一的剑痕。
剑痕是鹿鸣珂每日天一亮划下的。
这里的时间流速未必与正常的时间流速一致,鹿鸣珂作此标记是警告自己,不要轻易沉溺于此。
此间他虽为主,终究是虚幻的,假的,有什么意思,只有那个溺死湖底的女人,才会如此天真,以为这些蝇头小利就能留下他。
他走到镜子前,将薄衫从肩头扯落,露出心口的咒文。
同心契的咒文,像是烙上去的,任凭他查过多少书籍,用过多少法子,都无法将它从自己的身上抹除。
它如同一句诅咒,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他的身体,他的生命,乃至他的灵魂,都被束缚在这句诅咒里,生死荣辱,皆由他人做主。
鹿鸣珂永远记得同心契第一次发作时,是如何的痛不欲生。
他这辈子大多时候为人厌弃,避之不及,只有一个叫白漪漪的女子,主动亲近他,提出做他的伴侣,倾听他的野心和抱负,帮他规划着摆脱羽族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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