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成笑着拍拍况且的肩膀,嚷道:“小友,以后少跟周家小子混,近墨者黑,小心染上他家的铜臭气。”
显然,那朵荷花图已经稳稳到手,他也不叫兄弟,改叫小友了。可见癫子只是癫,并不傻,还是要保持些矜持的。
大家跟着笑,心里却都纳闷,这癫子与人交道可能真讲个缘法,平时谁的账都不买,今日却和况且这个小毛头称兄道弟。至于那幅荷花图究竟有多大价值,他们浑然不知,也不敢胡说。
也只有周鼎成这样勤功书画,数十年如一日的行家,才能明白那幅荷花图的意义,甚至况且都不清楚。
况且随手画的荷花,论笔法之老到精炼都在周鼎成之下。然而,这幅画,仿佛在周鼎成眼前打开了一扇窗,让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虽然眼里只是星星点点,更多的还是茫然,但不管怎样说,他已经看到了自己可以突破的方向和可能。
困于眼前境地已经十年有余,陡然间仿佛陷入谷底的人发现了向上攀登的阶梯,焉能不欣喜若狂。
周鼎成外表虽疯癫,处事却老到,这些都没有表露出来。今后还要多和况且来往,好弄清这种技法,这顿酒席无论如何是免不了的。
周文宾周家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布商,主要和皇宫打交道,算是御用商人,这差使也是一代代遗传下来的,主要替皇宫采买各种锦缎布料,自然是财雄一方。
历朝历代,商人不管多么富有,跟达官显贵的风光显赫还是无法相提并论。周文宾父亲钱财积攒多了,也希望自己的后代能够在科举上出人头地,一扫自己家门的铜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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