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水奔流不绝。
船只还在逆流而上,船舱中的桌案微微有些摇晃,上面摆满了图纸。
地图上,蜿蜒的线代表着山势,方框里写的是一个个关隘名字,函谷关、武关、散关、萧关……
以丹砂为墨勾勒出的杂乱箭头纵横其间。时人忌讳于以红笔写名字,这张地图上却写了很多。
一支毛笔悬在地图上,许久,因船的摇摆,有墨汁从笔尖滴落,正滴在下方一个红色名字上。
“刘黑马?”
李瑕看着这被污掉的地图良久,搁下毛笔,将这张地图放到一旁,转而拿起一旁的图纸又过目了一遍。
他做事喜欢先制定策略,此时所做的策略分两部分——内修、外攘。
内修多是民生经济,以历代陈规旧法,再适宜地补充他所知的经验。
这方面思路倒是很清晰。
但可以预见的是,哪怕加上后世经验,经营个三年五载,实力的增速也远远比不上忽必烈。
是增速,再如何努力经营,实力的差距也会越拉越大。
为何?
政治、人才、地域、人口、经济……甚至李瑕个人的能力,全方位的不如。
忽必烈已经称帝,有足够的名义与权力大刀阔斧地施行其治略,有权力重新分划各路府州县、发行楮币、进行贸易。
而李瑕虽然骗了赵禥彼此是亲兄弟,却还有后患、并依旧受制于中枢,不可能做到完全大刀阔斧。
他还远远不能说是完全占据川蜀,只能说是一个野心勃勃的蜀帅,蜀中官员本质上大部分还是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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