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张岫面目僵了下,仿佛没听清般地重复。
古人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因皇室一举一动皆被看在眼里,如今周菱为北凉世子堕胎的事已让不少人知晓了。只是张岫急着入宫,并未得到这消息。
皇帝没察觉到太傅的不对劲,只将此事和盘托出,又问他可有更好的对策。
他昨日一时口快,碍于北凉才下旨赐婚,然而今日又有些后悔,但毕竟一国皇帝,金口玉言,怎能说反悔便反悔。
张岫只觉自己方才二十五岁的年纪,便同时患上了耳鸣、心疾等病症,听得周菱与宋恒的婚事,头脑发昏,险些疑心自己是被那一箭伤得脑子不清醒。
然而心中再怎样惊涛骇浪,却仍是得回应皇帝。
“恭喜皇上、公主。”他不知自己是如何说出这话。
直到此刻,张岫才终于反应过来他心心念念的小公主已成了旁人名义上的未婚妻,他为她所铺的路、做的打算几乎都没了用处。
他垂着头,脸隐在暗处,僵得有些酸涨。
实在是笑不动。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摒弃自己多余的情绪,开始为皇帝出谋划策。
待到张岫头重脚轻地出了勤政殿,方觉自己喘过了一口气。他那时失了孩子,尚且没有如此,是因他极为确定,她必然是自己的。然而赐婚旨意一下,宫里宫外都晓得了,又有北凉一事,无论如何也没法取消。
他也想不到妥当的法子。
纵是一国太傅,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他也依旧无法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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