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净。」于是我在老爸的安排下,中断了台湾的学业,飞往美国照顾吴净。不是没有其他的人选好照顾吴净,是没有任何人,能让他多看一眼。
包括我,刚到美国的时候,他根本不理会我。
被限制去学校,吴净就待在书房,像个木头人,没日没夜的画图、计算、画图、计算。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应答,连个眼神都不愿意施捨。
我苦恼了好几天,担心冒然地打扰他,会中断他的演算,影响他的研究结果。可转念一想,我还管他呢。命都要没了,还管什么结果不结果?
靠数学改善了全体人类的生活,却搞糟了自己的身体,那还有什么意义?我这个人比较自私,我只要吴净好好的,其他人就自己照顾自己吧。
「阿净,吃饭了。」我一手打开他书房的门,一手端着为他熬的瘦肉粥,「吃点东西好吗?」
他给我的回应依旧是沉默。我呼出一大口气,先是将手中的碗放下,随后抽走他手中的笔。下一秒,他抬起头,用平静无波,却异常冰冷的眼神望着我。
吴净八岁就离开台湾,到我们十六岁,已过去了整整八年。纵使我们是从婴儿时期就相处在一起的青梅竹马,可八年的时光能以冲淡许多的亲暱,更何况他本来就对我很冷漠。之于他,我恐怕是个烦人又愚笨的陌生人。
声音尽量轻柔地哄:「你要吃点东西。」作为人类,必须吃饭和睡觉。总不能够一辈子都靠打营养针和吊点滴活下去吧?这样,还不如早点死了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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