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桐倚和云毓都只去过水榭一次,绝无可能晓得那里有密道。
柳桐倚道,这条秘道早已被王妃告诉了太后,太后又告诉了皇上。
想来是王妃天天在水榭中幽怨偷情,无意中发现了秘道,说不定王妃肚子里那个孩子的爹,就是从这个秘道中跑的。
我叹息,「如此周密,本王的确无论如何都逃不脱。」
我从地上端起水碗,润了润喉咙,「柳相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要夺位么?我记得我曾和你说过,我年幼时读兵书,也被寄予厚望。后来我骑马摔断了左腿,腿瘸了,那些厚望都没了,人人都当我一事无成,人人都以为景卫邑丢尽了怀王这两个字的脸。本王于是想做一件大事,让天下人知道,身有残缺,也能成就大业。」
之前种种,都只是一个瘸子的一场痴心妄想,一段自作多情。我忽而有些怕宗王醒了,此时此刻,我起码还是个夺皇位儘管未遂的奸王。如果真相大白,我还剩下什么?什么都没有。一个一无所有的丑角。
我拿过那一叠纸,翻了几翻,满篇罪状。一条条,怎么看怎么十恶不赦。
我提笔蘸墨,题上大名,手上戴着镣銬,握笔微有些不便,写完,再按了个指印。
「柳相,当认之罪,本王全都认了,柳相可放心回去覆命。」
柳桐倚起身,小吏进来,收好认罪状,捧起託盘。
柳桐倚起身,却没走,我道:「柳相还有何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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