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柳桐倚的后面那一句话权当没听见,只摸着丝和佈道:「怪不得梅老闆身为瑞和的大掌柜,在发洪水的时候还亲自跑来高价定了。」
柳桐倚道:「这就是需解释之处了。赵老闆也知道,江南像瑞和这样的商行不少,也会在我们织坊店铺中安插一些探子,只怕承州有琥珀金丝一事,已是行内皆知。假如再用赵老闆开出的价钱收丝,势必被人截货。或是那些养蚕人以为我们做黑心买卖,这一回后,再不卖丝给我们。我们还是想儘量接下承州的丝源,从此一直经营下去。但之前我不认得赵老闆,也不晓得赵老闆的行事脾气,只怕和赵老闆商量提升收丝的价钱,赵老闆会不同意,因此方才如此。在下无意抢收,其实只是想让赵老闆能和我们谈谈,同意提价,来日也好一同长远做买卖,实在是得罪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折起的纸,我接过打开,是一张他已签好的文书,把瑞和抢定的丝一一转还。文书通篇字跡与梅庸二字,仍是柳相的风骨。
我不禁道:「与梅老闆做生意,真是放心。怪不得瑞和的买卖铺得如此大。」
柳桐倚端起酒壶,「还是,像赵老闆这样,才是自在。」端起酒杯送到口边,再又放下,「赵老闆,一直是这样四处游歷?」
我道:「就是走走逛逛,顺便混些饭吃。」
当年,我养好了腿,出来晃悠,决定跑些生意。那时正好为怀王洗清罪名刚刚闹完,我往北走时,特意经过离京城不远处,想感受下此事的馀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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