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非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六”字。
“有人想往这人身上引。”
六就是他步六。
徐念安是他步六的义子,哪怕他第二天就上了请罪的折子,还是被某些人给盯上了。
步六暗道不好。
这也正是他担心的。
谢知非拎过一坛酒,倒出两碗,自己拿起其中一碗,仰头先干了。
“喝了酒,步将军就当我下面说的是酒话,酒话可听,可不听。”
步六疑惑地看着他。
“不知道步将军可曾听说过锦衣卫十八酷刑?”
谢知非:“我见识过,每一种都让人生不如死,就算是铁打的骨头,都没有用。
他在里面没有吃苦头的原因,全靠着那八十棍子先垫着,北司的人怕把人弄死,下手收敛着。但总有收敛不了的那一天。”
“往下说!”
“按理,他当兵的出身,应该是条汉子,再加上我的人在暗下帮衬着,是能熬过去的。”
谢知非话锋一转:“怕就怕他不是条汉子。”
步六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人一旦贪生怕死,保不齐为了活命,有时候会说一些违心的话。”
谢知非脸往前凑近一点,直视着步六的眼睛。
“尤其是在被有心人引诱着,或者被许诺了一些什么好处的时候。”
步六看着谢知非瞳仁里自己的倒影,沉默片刻后,把青布往袖子里一塞,端起碗。
“谢兄弟,干一杯如何?”
“好!”
碗碰到一起,两人仰脖,烈酒顺着喉咙往下流,腹中像火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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