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
“薛姑娘,湘流水寒,江鱼齿利,何苦呢。”
“你以为我要做跳江的屈原?”,薛凌顿了顿,冷道:“沧浪水清,我就濯缨,沧浪水浊,我就淘尽沙石,但得其果,绝了这浪也无妨。湘留水寒,就让他绝于世,江鱼齿冷,就从此灭于天。”
她起身,看着陶弘之道:“你濯你的足,我簪我的缨”,说罢碗中茶水饮尽,向陶弘之施了一礼,转身往门外走。
陶弘之急着站起来一边追着一边低声喊:“薛姑娘”,想是怕太晚了给人听见。薛凌在门口站定背对着问:“何事?”
“你可有想过,沧浪一绝,那些只想濯足的人,就没个活头了。这世间芸芸万千,有几个是像薛姑娘一般头顶簪缨的?”
“那他们想过我的活头吗?还是说”,薛凌回头看陶弘之,问的极认真:“你觉得我该死?”
“薛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陶弘之要再答,薛凌一个纵身,人就上了墙,等他追出来,什么也瞧不见了。
薛宅的灯火还亮着,含焉也还没睡,薛凌都进了屋老久,隔壁才窸窸窣窣到门口,抖着嗓子问:“是谁。”她懒得答话,操起桌上笔筒砸过去,隔壁顿时安生了。
申屠易天都大亮了才回来,挑着两筐萝卜汗涔涔的出现在院里。薛凌听见动静开了门出去,还以为哪个摊贩不要命了。含焉随后开门,见是申屠易,冲在薛凌前头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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