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打着精神照顾我,给我夹体温计,看我有没有发烧。我看着他薄了又薄的脊背,突然觉得朱丘生就像把被生活磨钝的刀。
他给我掖被子的时候,眼角垂着,我感受一种到了当初在重症监护室边闻到的,阴郁沉闷的死气。朱丘生打了个哈欠,捏着我的手腕,说,瘦多了。
我没事,我说,就是被风扑了下。
所幸他是不知道的,汽车厂离学校不近,流言没有传到那边的道理。我心中稍感安慰,我说,我没事,一会儿喝点板蓝根就行,你先休息休息,一会儿还上班呢。
他“嗯”了一声,上来躺在我旁边,一会儿就睡了,胸膛均匀地起伏。我拉过他的手,觉得我是没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朱丘生一直牵着我。
只要他一直牵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第二天一早,校长找我谈话。本来说是要停我职的,但后来又没停,说让我现在马上去教育局一趟。
我满心疑问地过去,打开指定的办公室门,看见卢三白在里头。他脸色铁青,一看见我就抄起烟灰缸要向我扔。
我不闪也不避,就直挺挺地立在那。卢三白最终还是住了手,“哐”地一声把烟灰缸戳在桌子上。
他瞪着我,厉声说,今天就给我断了!马上收拾东西去我那,班也别上了。我给你介绍几个女生,抓紧时间定下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丢人显眼的东西?恶心……
卢三白继续说,马上给我复习明年考研,我供你上!上完了好好在那边呆着,不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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