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皇后的事情,绊脚石除一次不成,还可再待时机,但儿子知道母亲不会这么做了,因为今次之后母亲必然明白,伤她就是伤我。”
萧铮俯身叩首:“这一斗,是儿子凭着您的母爱,略胜一筹。”
太后嘴唇微颤,艰难地挥了挥手,道:“皇帝,天晚了,你走吧……”
萧铮步出宁和宫时听到送他出来的荻珠在偷偷哭泣。
萧铮道:“荻珠姑姑,照顾好母亲,这几日着御医在这里候着,莫让母亲因为情绪不好伤了身体。”
荻珠抹了抹鼻子,回道:“是,陛下,可是……”
她的话噎在嗓子里,因为皇帝的目光是冷硬的,他对自己的生母敬重,绝容不得太后的奴婢说什么反对的话语。
荻珠缩了一下脖子,行礼:“恭送陛下。”
萧铮不乘御辇,孤身走在宁和宫外的夹道里。
他仰头看了看绵延的宫墙上头一方被框住的,窄窄的夜空,觉得心口闷痛难解。
人都道帝王称孤道寡,他之前觉得很有夸张的意味。
但如今,他亲身体会到一种被剥离血肉的痛苦,纵然是母亲,如果和他站在了对立面,那层血脉亲情也是要消减的。
他觉得从宫墙尽头吹来的寒风正在一点一点贯穿他的骨骼,他每往前走一步,就要被风里无形的刀刃刮剥掉一点血肉。
在这宫中行久了,会不会慢慢变成一副骷髅架子,形销骨立,再挂不住多少温情?
正因如此,才有那自古以来的孤寡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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