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自己带来的酒递了过去,笑道:“师父,只带了酒,您常念叨的梨花醉。”
褚清连隐居衍州,又没有儿女。
衍州战乱之时,褚清连离世了。只是死因蹊跷,至今元蘅没有查清楚。她不止顾不上难过,甚至连后事都办得潦草,只是将他安置在了衍州燕云山。
原本愧疚的心在听闻文徽院学子给他在启都立了衣冠冢之后,更加浓烈了。
如今面前的坟冢,里面自然是空的,只是让人聊寄思情罢了。
元蘅将冰凉的酒斟了一杯洒下去,想起当年自己耍无赖拜师之事。
那时褚清连退居衍州之事被她知晓了。那可是褚清连,天下学子无不敬佩仰慕。她又怎可能不去拜访请教?于是元蘅想尽一切办法打听到了他的居处。
但褚清连避而不见。
于是元蘅便在冬日里站于大雪中等待,即使天黑了也不曾移步。
她每日都会去,日复一日。
有时等得久了,她甚至会在小院前面的那棵树下睡着,手中还紧紧地攥着自己想要请教的书卷。
这世间多的是趋炎附势之辈,褚清连看不上。
也有那种真心来请教的人,但是通常被拒上几回,便再也不来叨扰了。褚清连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头一回觉得一个小姑娘这么难缠。
所以后来,他给那个在树下睡着的人,披上了一件衣裳。
“当初您动容的时候,大概也因我是女子而顾虑过。但我没给您丢人……可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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