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所有的经纪人当中,喊声最猛烈的当属杜·瓦利埃先生,此公挺直了胸脯,把一只胳膊举起来指向天空,发出狮子一样的咆哮声。平日在议会里他都不怎么发言,即便必须发言时,也是带着一副眼镜,四平八稳地念着手里的稿子,像是索邦大学的一位老学究在讲台上作报告。可在交易所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他倒是真找回了当年那个挥舞着马刀,大吼着冲入普鲁士军队侧翼的龙骑兵的风度,吕西安也有些理解当年母亲为何会倾心于这个人了。
“俄国债券,我有俄国债券!”他大声喊着,试图吸引买方的注意。
经纪人围拢在一起,跑街的从四面八方送来五颜六色的签条,经纪人们接过这些委托,扫一眼,然后将这些签条分门别类地夹在自己手中拿着的笔记本里。
“什么价钱?俄国债券什么价格?”一位买方的经纪人开始询价了。
“一张俄国债券的面值是一百法郎。”阿尔方斯对吕西安和另外几个人说道,“让我们看看开盘价是多少。”
“两百一十五法郎,买俄国债券!”有一个经纪人喊道,跑街的已经送来了场外市场的交易价格,在场内的大鳄开始交易之前,场外的小鱼小虾们已经把俄国债券的价格炒到了面值的二倍。场外市场一贯被视作场内市场的晴雨表,现在这块表的指针指向“买进”。
“两百二十法郎,我买俄国债券!”另一个经纪人下了单,这正是场外的牌价。之前下单的那个经纪人沮丧地合上笔记本——如果他能够以两百一十五法郎的牌价在场内买进,然后立即在场外卖出,那么一张债券他就能赚到五法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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