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被吃的连渣子都不剩多少了,吕西安心想,“我明白。”他抿了抿嘴唇,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杜·瓦利埃先生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去,吕西安感到血正朝他的天灵盖涌去:方才杜·瓦利埃先生的剖白,对他并非全无触动,他的心虽说愈发坚硬,可却还做不到如阿尔方斯那样铁石心肠。唉!他过去总把自己和母亲当作被抛弃的受害者,因此总对杜·瓦利埃先生怀有恨意——可母亲毕竟这十几年来都没有写过信呀!她自己选择不去打扰杜·瓦利埃,那么这种恨意恐怕也就不那么站得住脚了。
或许他把杜·瓦利埃先生想的太坏了?在这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追上去将手枪夺回来的冲动,但这仅仅是冲动而已。他并没有追上去,而是走到了窗前,看着马夫将杜·瓦利埃先生的那辆轿式马车赶到了门廊前面。
吕西安看到杜·瓦利埃先生走下门前的台阶,在还剩最后几级时,投机商的腿软了一下,摔倒在台阶下面,仆人和马夫连忙上前将他扶起,一个人扶着他的胳膊,另一个人推着他的腰,将他塞进了马车。
马夫关上车门,向仆人道了声谢谢,爬上前座,一只手拉住缰绳,另一只手拿起鞭子正要挥起来赶马。就在这时,车厢里传来一声火药的爆响,几乎要把车窗的玻璃震碎,两匹拉车的马受了惊,差点失控,车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它们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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