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兔子吹干后,看到兔子耳朵红彤彤的。
隔着一层毛还能看得这么明显,可见有多红。
季鹤鸣没多想,担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烫到了?”
小兔子闭着眼睛,脑袋直往季鹤鸣怀里贴,胡乱摇了摇头。
他怎么可能承认,刚才被季鹤鸣揉得……有反应了呢?
打死也不能承认,就是热的。
季鹤鸣搞不懂,也没时间多想。确定耳朵没受伤,他才抓着兔子脚看伤口。
竹溪之前那一脚是用了大力气的,所以伤得也很深,幸好他的脚小,碰到的面积不大。但就是这样,也能看到有三个小血洞,其中一个里面还卡着一颗碧绿的蔷薇花刺。
季鹤鸣刚刚好了一点的心情瞬间又低沉下去,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声音也很压抑:“别怕,就是踩着刺了,我给你拔.出.来,忍一忍。”
竹溪被碰到伤处,疼痛袭来,被季鹤鸣揉起来的火慢慢褪了。
这时候听到季鹤鸣的声音不对,终于探出脑袋来看了一眼。
看到季鹤鸣心疼的模样,自己也跟着心疼起来。
他没有多考虑,直接伸出舌尖轻轻在季鹤鸣掌心舔了一下:“咕叽~”
我不疼,你别皱眉。
季鹤鸣被他舔得心头一跳,脸色稍缓,但同时心也揪得更紧。
他曾经跟竹溪承诺过,会保护他的安全,不让他受到伤害。
没想到,却差点让他丧命在这里。
如果今晚不是童加言情伤难愈,大半夜跑出去散心,刚好发现竹溪有危险,救了他一命,后果……季鹤鸣简直不敢想。
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好,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季鹤鸣恨死那两只雕了,但他更恨的还是自己。
自以为对岛上的情况了如指掌,结果还是出了差错。
他找出镊子和酒精、药水,小心翼翼地替小兔子夹出断在里面的刺。
十指连心,虽然只是一根小刺,但那种锥心的痛还是让小兔子小小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季鹤鸣简直心疼死了,轻轻吹着气:“马上就好了,不痛不痛。”
他自己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温柔和小心翼翼,竹溪却听得心里一软,季鹤鸣那么霸气的一个人,在面对他的时候,却从来都是温柔到不可思议。
竹溪这会儿没觉得多痛了,又在季鹤鸣掌心蹭了下。
季鹤鸣更温柔了,小心地替上涂了药水。
做完一切抬头,才发现小兔子眨巴着一对红宝石般的眼睛正安静地看着他。
季鹤鸣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揉揉小兔子的脑袋,轻声安慰道:“别怕,没事了,以后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然后他看到小兔子眼底闪过疑似困惑的神色,忽然醒悟过来。
他应该不知道竹溪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对,这句“不怕”和“保护”就说的有点奇怪了。
季鹤鸣掌心都出汗了。
今天晚上,他亲眼看到了竹溪对老虎有多恐惧和厌恶,他对天敌那么害怕,却狠狠瞪着自己的原形,连逃都不愿意逃,可见有多生气。
季鹤鸣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或许说了实话,竹溪能够理智地看待他,认为他和别的老虎不一样。可今晚,他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更不敢表明自己的身份。
现在,不能露馅。
季鹤鸣脑子飞速转动,硬圆了过去:“我刚才做梦,好像听到虎啸,被吓醒了。我有点担心,爬起来想看看,却听到你在挠门。你是不是也听到虎啸了?是害怕直接跑过来的吗?还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在哪里踩到刺的?”
他这么说,倒也说得通。
竹溪也没多想,他现在不好意思变回原形,也没法回答季鹤鸣的问题。
夜已经很深了,竹溪窝在季鹤鸣怀里有点困,干脆闭上了眼睛,轻轻嘀咕了一声:“咕叽~”
想睡觉了。
季鹤鸣对他困顿的样子倒是很熟悉,也松了口气:“想睡了吗?那你早点睡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小兔子点点头,又朝他怀里挤了一点:“咕叽~”
晚安。
季鹤鸣掌心运起极轻柔的妖力,缓缓抚过小兔子的脊背。
竹溪只感觉身上暖洋洋的,好像罩在冬日的暖阳里,困意越发明显,很快就睡熟了。
季鹤鸣又看了竹溪很久,想把小兔子抱回他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口才想起自己没有竹溪房间的钥匙。
季鹤鸣怔住了,怎么办?
难道要一起睡吗?
明明竹溪现在是原形,他也不可能对一只小兔子做什么,季鹤鸣却无端端有些紧张。
只是竹溪已经睡着了,他也不可能把他叫醒。
季鹤鸣想着让竹溪睡床,然后自己去睡沙发。可等他把竹溪抱到床边的时候,才发现小兔子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似乎睡着了也不想松开。
这一瞬间,季鹤鸣被竹溪无意中表现出来的依赖感取悦,心跳瞬间就快了好几倍。
小兔子刚好窝在他心口位置的,似乎被震到了,睡梦中挪了个位置,却也没松开他,而是拿屁股对着他的心脏。
季鹤鸣顿时失笑,然后也舍不得放手了,就这么抱着小兔子坐到床上,一直盯着小兔子看。
后来什么时候睡着的,季鹤鸣自己也不知道。
惊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窗外阳光正好,屋子里的灯还开着,小兔子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
季鹤鸣下意识就冲着小兔子展露出一个笑脸:“早安……”
话音还没落,才感觉自己抱着人家睡了一晚似乎有点不合适,顿时尴尬起来。
一人一兔对视半晌。
“那个……”季鹤鸣刚想打破这尴尬,小兔子忽然从他怀里蹦起来,逃一般去了卫生间。
季鹤鸣看着忽然空下来的手掌,不免失落。
昨晚他根本没睡下,基本上就是靠在床头坐了一整晚,颈椎和后背都有些麻木了。
但他不想动,这种失落太难受了。
季鹤鸣算得上是个成功的人,不,成功的妖。从修炼开始,就一路顺风顺水,别的妖很难突破的大关,到他这里都没费什么事。哪怕是做了导演,虽然名声一般,但导出来的电影评价还是很好的,他很少体会到失落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现在体会到了,感觉非常糟糕。
“季导。”竹溪推开门走出来,很自然地问道,“你这里有多余的洗漱用品吗?”
“有啊,你要用吗?”季鹤鸣回答完,忽然僵住。
竹溪昨晚跟他睡了一晚,虽然是以兔子形态,但不管哪种形态,都是竹溪自己啊。
他那么害羞爱炸毛的一个人,早上起来竟然没生气?
这事有点不对劲。
季鹤鸣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