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装贤惠,好声好气柔声劝他,后来实在装不下去了,拿起笤帚抽他。
她力气小,也舍不得真的下手狠抽,周都督装模作样嚷几声疼,她就解气了,觉得自己出手教训了丈夫,接下来一整天都很得意。
好像就是前几天的事,周都督甚至还记得发妻手中的笤帚落在自己腿上时的力道,挠痒痒似的,一点都不疼。
可是儿子都那么大了……
发妻早就化为一抔黄土,只剩下他一个人。
周都督连字都认不全,书架上累累的书卷和装得满满当当的书匣完全是摆出来充样子的。
九宁早就知道周都督爱给自己脸上贴金,看他那毫无审美可言的庭院就知道他对士人的高雅情趣一窍不通,但她没想到周都督这么粗暴:一箱箱已经失传的手抄孤本就这么大咧咧往墙角一堆,任它们落灰,书架上摆的是一套套沉重的大部头——然而那些基本上是四书和史学之类的启蒙书,十岁以下的蒙童才会把这些书摆在案头上。
她从冯姑那里听了不少周都督闹的大笑话。
有一回周刺史宴请宾客,周都督也在场。
席上一群文人,酒令也雅致,人人都要作诗,周都督连背诗都不会,哪会写诗啊?
文人们欺负他听不懂,吟诗暗讽他是个粗人。
周都督虽然不懂诗,但他看得懂文人们眼里的讥讽。
他冷笑了两声,拔刀而起,一刀把那个正在嘲讽他的文人面前的食案劈成两半,刀尖正好擦着文人的脸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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