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赤.裸裸地透着渴,那玩意儿翘得跟他妈擀面杖似的,简直没眼看,赶紧开了水冲掉身上的泡沫,正洗着,听见云玉在外头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我以为他要拿东西,继续洗自己的,但是他站在那里半天没动,我挺奇怪,关了水问他:“怎么了你?”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站在原地,慢慢抬手拽开了自己衣服的扣子,动了动肩膀。
松垮的家居服应声而落,委顿在地。
他赤着脚,半干的头发流泉泼墨一样披在肩上,浴霸炽烈灼热的灯光映得他像块光裸的暖玉,他似乎羞赧于在明亮的灯光下暴露身体,轻轻咬着下唇,神情却又带着多次肌肤相亲之后的坦荡熟稔,他有些紧绷地笑了笑,捋了一把头发,对我伸出了手,低声道:“阿舟……来。”
濛濛的水汽像极了交缠的爱与欲。我们在浴室里唇舌嬉戏,肢体交缠,我亲吻他,由内而外地吻遍他的身体,第一次和他在欢爱中呼吸相闻,感受到他慢慢升高的体温,听到他骤然加快的心跳,看见他脸上的汗水和红晕。如同两条相濡以沫的涸辙之鲋,我们汲汲惶惶如恐不待地索求着对方的爱抚与亲吻,在最原始的欲望中揉进最刻骨的爱,灵与肉都深深为眼前的人战栗。
他被我按在浴室的墙上亲吻,一双眼睛湿润朦胧,蘸着饱满的情.欲,喘息间轻声问我:“要……在镜子前……吗?”
我一愣,一瞬间我的后颈都被上涌的气血冲得发麻,我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我不过一句玩笑话,你脸皮那么薄,不用勉强自己……”
他抿着嘴笑了笑,仰着头去亲我的嘴角:“我没关系的……你想要……都可以给你。”
照理说这种时候X虫上脑顾不得想别的,但是在终于灵肉合一的时候我看着镜中交颈的一对鸳鸯眼前忽然走马灯一样过去了好多画面,从正光年间的杨柳春风夭夭桃李,到武泰初年的泥销枯骨生离死别,再到今生初见,他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抱住了我,湖光山色里生涩试探的亲吻,北方小城山间的秋夜里我终于承认自己的心意,到后来黄泉碧落,一步一步都是真心。
画面定格在两个人回家的路上,他回首微笑,向我伸出了手:“要牵手吗?”
好风佳月,路灯映着两个人长长的并肩而行的影子,美好的人间朝我们伸开揽纳的双臂,向我们缓缓走来。
☆、第 41 章
好日子眼看就要来了,这次问题出在我身上。
我矫情了,我犯病了,我像个患得患失的精神病,我白天上班的时候一天往家里打十来个电话,微信隔半小时发一条,就是想听听云玉的声音,确认一下——你说这用得着确认么,但我必须得确认一下他在家,我试着克制一下自己这种吃饱了撑的一样的傻吊行为,但是发现不行,我两个小时听不见云玉的声音就心慌,继而开始无法自控地胡思乱想,我知道我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是杞人忧天瞎扯淡,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云玉脾气好,特别有耐心地接我的电话,再轻声细语地跟我闲扯几句没用的,但是我这种频繁打电话的行为最终引起了我老板的注意,他劈头盖脸地训了我一顿,临了说了一句“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耽误工作”,我臊眉耷眼地挨完骂回来,我旁边一同事欠儿欠儿地凑过来问我:“到底因为什么啊,你这几天怎么了?”
我不想说:“没什么。”
他还特八卦,不依不饶地:“怎么了啊?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我不想说话,摆了摆手。
他拿肩膀怼我:“说说呗,大家都挺关心你的。”
我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说这事,于是开始闭眼睛瞎咧咧:“我大姑老年痴呆身边不能没人,我堂哥这几天出差,就把她托付给我了,我这不是不放心她吗,隔一会儿得打个电话。”
我大姑就是癫痫,不犯病的时候精明着呢,身子骨还倍儿棒,这话要让她听见了,估计犯着癫痫都能杀到我家门口拿42码的拖鞋底子抽我38码的脸。
我同事皱了皱眉:“老太太这病不好治啊,得在你家待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我这毛病多早晚能好,估摸了一下说:“一周吧。”
得嘞,我算是明白我老板那句“工作不能耽误”是什么意思了,这一个礼拜他有事没事就“小柏你搞一下这个”、“小柏你弄一下那个”,生怕我活干少了。
白天就是这么个情况,晚上回家的时候能好一些,但是睡前无论体力消耗多大,我都睡不踏实,频繁的梦魇让我无数次在午夜被惊醒,那些缠身的噩梦真假参半,虚实交错,但是都逼真得让人绝望,醒了之后还是久久缓不过神来。
昨天晚上我又被吓醒了。我能听见我自己喘着粗气喊了一声“云玉”,然后扑棱一下坐了起来。
云玉睡眼惺忪地跟着我也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把被子披在我身上,抱住了我,拍着我的后背给我顺毛,下巴搁在我肩膀上,他亲了亲我的脸,声音还带着被吵醒的慵懒沙哑,他低声道:“好了,没事,没事,我在这里。”
我什么也没说,像海难里的幸存者抱住一块浮木一样,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很暖,睡衣的布料柔软干净,带着洗衣液的清香和被窝里人的体温加热之后特有的温暖气味,我在他怀里渐渐平静下来,他一直轻轻地拍着我,还微微地摇晃,发出那种哄小孩睡觉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嗯嗯”的声音,这种方法虽然幼稚但是奇迹般地有效,我总是能很快地从乱七八糟的恐怖梦魇里挣脱出来。
我摇了摇头,抹了把脸,说:“没事了宝贝。”
他说:“又做噩梦了?”
我说:“啊。”然后拍了拍他,“行了我没事了,睡吧睡吧。”
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什么也没说,躺下了之后给我掖了掖被角,从后面抱住了我,亲了亲我的头发,低声说:“睡吧,我在这里。”
我嗯了一声,过了两个小时之后,我悲哀地发现,我他妈好像又失眠了。
没办法,三个月的药物助眠让我对安眠药产生了依赖性,不大,但一下子停药之后总是特别容易失眠,我不敢告诉云玉我睡不着觉的事,上次我胃病又犯了的时候我看他心疼得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对了,我一个二十啷当的大小伙子,上辈子打仗的时候肚子让人横着豁开都没吭一声的人,在他那儿跟个风一吹就倒的脆皮美人灯儿似的,我哪怕是灭霸萨诺斯呢,在他眼里都是块含着都怕化了的紫薯。但是睁着眼干躺着实在是太难受了,我鬼鬼祟祟地翻了个身,又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自以为自己飘若浮云矫若惊龙,踮着脚溜到客厅,蹲地上翻出了电视柜下头的药箱,打算吃片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