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每个月她都会给保姆的家里写好几封信,薪水不够就变卖了身上的首饰给他们汇钱,求他们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抚养她的侄子——在多年的相处中,白凤凤早已把李秋琅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可是有一天,督察室的人忽然来找她谈话,拿出厚厚的一叠信件与汇票说:“你的侄子才六岁,你家的保姆认字吗?”
白凤凤坚定的说:“这里每个星期都遭轰炸,我只是要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
过了没几天,白凤凤被调离稽查处,也被迫搬出了总部的宿舍。她去电话局当了一名接线员,每个月的薪水连飞涨的物价都应付不了。
保姆就在这个时候让人写信来,说她的侄子到了该上学的年龄。这天晚上,白凤凤离开电话局的集体宿舍。她在街上走了很久后,闯进一家外国人聚集的酒廊,直到第二天早上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她才记起睡在身边的男人是个加拿大的机械师。
白凤凤就是在一天深夜决定潜回旅顺的。天空中,空袭警报在刺耳地响,飞机的轰鸣由远而近,停电后的大街上一片漆黑,早已跑得空无一人,她却像根木头那样站在一座石牌楼前。
爆炸声响起来了,地动山摇,火光冲天,白凤凤却站得纹丝不动。
督察室的便衣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他们带来了她花重金托人订购的船票,还有一副手铐。白凤凤说:“你们知道,在旅顺我还有—个孩子要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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