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卫秀扶着轮椅,出去了。
濮阳的心已是千疮百孔。她连最后一丝念想都不留给她,她做得如此绝情。濮阳停下了步子,看着卫秀消失在门口。
这是一个初冬,寒意渐浓,冷风瑟瑟。整座皇宫都在阴沉的氛围之下。
皇帝忽然下诏,称皇夫突发旧疾,需出京静养。
卫秀体弱,是京中人尽皆知的,去岁她一场大病,凶险至极,险些挺不过来,全赖还是公主的陛下衣不解带地日夜照料,才得以痊愈。此事众人都还记得。此番说她突发旧疾,倒也无人质疑。唯有卫太师,很担心皇夫出京之后,卫氏恩宠受辍,连连上表,问中宫安好。
濮阳封卫太师为开国县公,又封卫攸为伯,一门圣恩隆重。卫太师才放心下来,也不过问皇夫如何了。
应付过朝臣,濮阳觉得整个人都累极了。
卫秀离去前,什么都没有带走,她赠与她的玉箫,簪子,玉冠,乃至一副字帖,一枚香囊,她都留下了。就如同对待她的心意,丢弃得毫不留情。
濮阳寻了一晴日,去往含光殿,将这些都收了起来。
这座宫殿,她少年时住了十数年,而卫秀在此不过三月,可这短短三月,却深深镌刻在濮阳心上。
卫秀说不如相忘,濮阳知道,她是忘不了的,若是能忘,就不会连踏入这座宫殿,都觉得满心伤痕,难以自抑。
她令人好生看管,便逃也似的离开,回了宣德。
比含光殿更让她难以踏足的,是昔日的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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