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伸了个懒腰，听到手腕上的锁链发出的“哗啦”声时才想起什麽，在耳边响起这样一句话後关於昨晚的记忆瞬间清晰起来。

说这句话的人，当然是正德。

虽然和五丹在一起时经常贪床，但事实上她并不是个爱睡懒觉的人，每天在天朦朦亮的时候会自然醒来，如果不上早朝，则或舞剑或打拳或骑马或踢蹴鞠，活动一下身体。

但今天因为锁链另一端的秦雪依然在酣睡，正德不忍心叫醒她，便坐在御榻上翻看奏折待她醒来一起用膳。

看那人睡的酣酣的样子，对我还真是信任呢。也说明是完全没有恶意来的──打算做坏事的人无论如何不能睡的这麽踏实吧？

还有，那人睡觉的姿势也真是可爱，感觉就像“小鸟依人”中的那只小鸟，很可人的偎在被子里，把小手手掌相向叠起放在枕头上，粉嫩如花瓣的小脸则侧枕著手背……难怪丹把她爱若珍宝……

虽然只是秦家的小鬟，但因为被丹疼爱，应该是没有睡过地板的吧？可那人却睡的那麽香甜……

正这样想著，见秦雪眉毛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正德便问了上面那句话。

“已经日上三竿了呢……”

秦雪呢喃著，并没有回应正德。

早上初醒的一段时间，她总是非常好心情，并且相应地缺乏“斗志”，所以不睬正德的挑衅。

要吵架也要吃过早饭再说……嗯嗯，肚子饿了呢……

“先洗漱，然後用膳。”

正德用家长的口气告知。

听到里面的动静，徐尚宫领著一队宫女捧著盆钵手巾进来，自己服侍正德，秦雪则交给几名宫女。

洗漱也这麽大阵仗……真麻烦……

秦雪嫌宫女不够利落，卷了袖子，哗啦哗啦（锁链在响），净手，净脸，漱口，很快完成，看了一眼正德，见她正气定神闲地给人服侍著漱口，等的不耐烦，便鼓著腮帮子向外喊了一嗓子，“上膳！”你慢慢漱口吧，我可饿了。

正德听了，一口水喷出来，徐尚宫和宫女们也一起笑起来。

耶？没动静？看来根本没人把我当回事啊……也是，这里是皇宫，我甚至连宫女都不是……还是得等小皇帝摆完谱啊……

秦雪有些沮丧地垂下小脑袋。

正德强忍住笑，说了声，“传膳吧。”等候在外的宫女太监们这才抬著食盒进来。

看著满桌美味，秦雪黯然的眼神立即亮晶晶起来，也不用人夹菜，自己拿著筷子就开动了，吃了没几口，便被正德的吃法吸引了──

有小太监拿著筷子，按正德眼神的吩咐把她喜欢吃的菜夹出来放在小碟子里，一式两份，一份由试菜的太监先行试吃，吃完确定无毒後，正德自己才会动筷子。

什麽嘛，吃饭也这麽多道道……这将来到卧月山庄可怎麽侍候呀？……不管它，先把人掠到卧月山庄再说……目下则是先吃饭再说……

想到这里，秦雪收回目光，低头吃菜。

“做什麽去？”

吃完饭，跟著正德“哗啦哗啦”来到阙下，发现那里并排摆著两台御辇，秦雪不明所以地问。

正德坐上去，弹了弹袍角，“带你游紫禁城。”

从来没坐过呢，一定要坐坐看……掠人什麽的先不管它……

这样想著，秦雪跟著坐上去，然後回味起正德的话，觉的有些不对，“游紫禁城？”怎麽觉得这麽讽刺呢？

“接连两天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紫禁城探头探脑东看西看，难道不是为了游紫禁城吗？”

正德很认真地说完，目光投到秦雪的小脸上，一瞬不瞬地盯著看。

“…………”

人家我才没有那麽闲喱……

心里嘀嘀咕咕地反驳，但不知为什麽，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哈哈……”看著秦雪的百面相，正德忍不住大笑，笑毕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折子递过去，“如果不是来游紫禁城的，那麽一定是为了这个吧？”

大内地图？！

…………

原来已经被看穿了……

“哈哈哈……”

正德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天真无邪，水晶一样透明，这样的你怎能成事？

虽然觉得很好笑，但正德颇懂适可而止，很快收去了笑容。

那张粉嫩的小脸已经现出恼羞成怒的表情，如果自己再笑下去，一定会被像风筝一样放到空中甩的头昏目玄……所以，有个差不多就行了。

“其实，你这次来京，丹并不知道吧？”

如果知道，这样胡闹的事，说什麽也不会同意你做，至少不会让你只身前来……没有经过丹的允许自行来到京城，想要熟悉紫禁城，究竟是为的什麽事呢？虽然是水晶，但因为太过天真，想法也很难琢磨啊……

又被猜中了……

小皇帝真是不简单……

又或是我太简单了呢？？

小皇帝的聪颖再加上四圣卫的老谋深算，要完成计画只怕比登天还难……看来当初不辞而别只身来到京城做一番“大事业”的想法实在太过鲁莽了……紫禁城很容易了解，但小皇帝却很难参透，而她才是我真正的对手……

“如果把你此行的目的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喔。”

正德试探著问。

迷团就在眼前，却无法打开，真令人著急啊。

“如果觉得不方便，可以借一步说话。”正德说完命令抬辇的太监，“去云裳宫。”

云裳宫的地宫之深，封闭之严，就算内力深厚如四圣卫，也听不到她们在里面说什麽，而且与丹的第一次就是在那里度过，正德也有心向秦雪炫耀一下。

借一步说话就借一步说话，愿不愿意放弃帝位嫁去卧月山庄，这个问题还是先问一下好，如果不同意就用绑的──最初就是这麽计画的。

“我来过这里。”

进到莹心殿时，秦雪笃定地道。

正德点头，“上次你为四圣卫所伤，被朕安置在这里。”

“我还记得最初并不是在这里，好像是在一间牢房……”

秦雪回忆著。

“那个啊……”正德支吾著，打开御榻後地宫的暗门，“进来吧。”把话题避开去。

那件事至今令她愧疚，不想谈及。

“跟丹的第一次就是在这里喔。”

进到地宫宫室甫一关闭石门，正德就迫不及待地炫耀起来。

第一次？

秦雪先是没听明白，及至意识到是指床第之事，小脸不由红了。

说什麽也要把占有了小姐的身子的你绑去卧月山庄……

暗自更加坚定了初衷。

“你是真的喜欢小姐吗？”

先问这句，铺好路再说出最想问的那句。

“这个问题啊……嗯……我呢，从小对女孩子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