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明。
再到六郎夭折,再次摧毁伯母的意志,她终于病倒,浑浑噩噩。近十年的心病缠着她,让她混沌中,连刚夭折的幺子也不太记得,只记得一个“二郎”。
伯父回来会稽,当了郡守,何尝不是为了帮伯母治病呢?
时光荏苒,岁月无情。他们站在茫茫人海中,站在漫天大雾中,哀声呼唤着曾经的二郎。一重重人过,一层层景衰,大雾归去又复来。默然静立,在午夜梦回时无数次回头,然浓浓的夜色中,故人却再也看不到了。
李晔有些可怜伯母。却也深深记得这么多年,一直被压在那个孩子的阴影下,喘不过气——
“小子驽钝!如果二郎还在,定早早有了出息,万不像你们这样不知所谓!”
“二郎自幼聪明,学什么都快,李家的希望本在他身上,谁知造化弄人,哎。”
“要是二郎在……”
“要是二郎还活着……”
李家一众儿郎们,头顶总是压着一个所谓“二郎”,激励着他们。传言那位丢失的幼子,三岁就能背不少书、习不少字,走丢前,他已经是李家公认的神童了。
人见人爱。
人见人夸。
李晔常想着:也许那位堂哥,并没有长辈口中说的那么聪明。长辈可惜他,不过是遗憾曾经的错误。错误不能再犯,却也无法挽回。也许那位堂哥长大,也泯然众人,不比自己强多少。
也许……
也许……
“三表哥?”闻蝉疑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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