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老的、年长的人,经过了许多人世的事,见了他会先看他一会儿,然后试着问:
“亮——缺啥吗?缺了就来家里拿。”
他就立在路边上,脸上有些感动的样,甚至有泪想要流出来,望着那年长的人,叫伯或叫叔,叫了后,淡淡地说:“不缺啥。伯——让你笑话了。”
老人说:“笑话啥,命长命短都是一辈子,到现在,还管别人干啥呢。”
他的泪就忍不住地出来了。
庄里的年轻人,见他扛着粮食或小桌,往庄西的打麦场上走,累得汗在额上打转儿,会不言声地夺了他肩上扛的东西搁在自己肩膀上,怪罪着:
“要拿啥你唤一声呀,你这身子哪能自己扛。”
叔就笑着说:
“没事儿。你以为你哥是一包儿糠?”
人家也笑了,和他并着肩:
“哥,说真的,有了热病不耽误你和玲玲那事吧?”
叔就吹:
“不耽误,每夜都做两回呢。”
那扛着东西的惊奇了,站下来:
“真的呀?”
叔就说:
“不做两回玲玲她会甘愿败着名儿和我住在一块吗?”
那做弟的他就相信了,不解地和叔并肩。
到了麦场上,话不能再说了,就在玲玲身后盯着看,死眼儿看,果然地,发现玲玲有那样一副好身子,细的腰,猛的臀,宽肩膀,头发乌乌着黑,一根是一根,挂着肩,如同流着的水。来人盯着玲玲的头发看,叔爬在人家的耳朵上说:“我梳的。”来人吸了一口气,扭头看着叔:“你浪呀。”叔笑着,玲玲听见身后的声音了,在那搭着滴水的衣,或是做着别的事,忙就闪过了身。这一闪,就让人看完全她的漂亮了。看完全哪都不比宋婷婷的差着了。也许她的圆脸没有宋婷婷稍长的脸更舒人的眼,可是她年轻,刚刚二十多,不多几,浑身上下,那年轻轻的压不住的嫩朝气,却是婷婷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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