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湄没动,眼睛在左右看了看,这次没看见戒尺,这才转而望着萧澜,萧澜朝她低低道:“去罢。”
霍氏看着人退到隔门外,吊起一边嘴角,“瞧着倒还听你的话。”
萧澜抿抿唇没应声。
不过霍氏根本没把延湄当回事儿,只问:“这一年在颍川待得可是自在了?”
萧澜道:“儿子没敢忘了母亲的期望。”
“那便好”,霍氏捻过一颗佛珠,微微挑起细眉,“你应当也知晓宸妃没了,伤心了不曾?”
萧澜抬头看她,霍氏冷笑:“你这般看着我作甚!此事与我无半点儿干系,你母亲被关在这栖霞寺中,若还能有那样的手段,也不必指望你如何了。”
萧澜垂下眼睑,母子两个一时都沉默,似乎较着劲儿,谁也不先开口。
这个儿子向来有几分倔性,霍氏是知道的,以她的法子,便是不用管,等他自己想通就行了,因而她半阖着眼睛,有一句没一句的默起经来。
静静坐了良久,霍氏发现,萧澜竟有一点儿跑神儿。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会越过隔门往外间飘。
绝非有意,完全相反的,是在克制之下,却又不自禁流露出的些微情态。
霍氏拨弄念珠的手指停了,眉心拧起来,——外间只有莲姑和那丫头在,他总不能是在看莲姑。
她张了张嘴,正要出声,话到嘴边却又压下去,只当做没留意到,说:“什么时候走?”
“过几日要随驾到梁州秋猎,应在那之后才能回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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