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炭黑的眼线与口红,她胸前挂一张小黑板,第一行写,“我偷用了妈妈的化妆品”第二行字迹变粗,显然落笔者极其愤怒——“我是表子”。
他体内血液上涌,头脑发热,双手止不住地颤。
他迫切地需要一支烟,需要尼古丁的侵入令他冷静。
可恨打火机突然失效,连试三次,次次熄火。
他不得不调整呼吸,克制身体莫名的颤抖,这一回终于点燃香烟,等到一口救命的烟雾。
稍顿,他继续。
接下来是许多正常画面,江碧云带阮唯出席社交场合,将她打扮妥当,带她笑,带她人前应酬,带她演欢乐和睦。
没人关心她的长袖洋装下是否藏一具千疮百孔身体。
接下来又是,阮唯被连扇四十耳光,两颊高高肿起,却跪在“摄影师”面前,摊开一本日记,日记本里密密麻麻重复写着“妈妈爱我,我爱妈妈,我和妈妈永远在一起。”
镜头下的她双眼麻木,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
接下来三四张都是局部特写,小姑娘的手臂、大腿被针尖扎出星星点点伤痕,大多数都已经结痂,小部分还在流血,新鲜可爱。
他几乎能听见镜头后那人快乐而满足的笑声,众人只看见她人前多少光鲜,谁了解背后她快乐的源泉是折磨与虐待。
他心中的天使,原来是恶魔。
信仰崩塌,十余年记忆全是谎言,他的愚蠢和自以为是昭然若揭,后悔变成怨恨,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他深深痛恨起江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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